许善达谈特朗普政府减税:加大力度落实政治局决议

1月3日，2018净月论坛———“产业与金融+”专场论坛在长春净月潭益田喜来登酒店隆重举行，来自国内外的600余位经济、金融专家和企业界人士共聚长春，探讨当前形势下区域经济所面临的发展与挑战，这是净月高新区从长春市生产力布局的角度出发，在构建产业与金融融合发展的大格局基础上，提升区域综合实力，打造东北亚区域性金融服务中心的又一次实践。

论坛采用主题演讲加对话的形式，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不同领域，详细解读“产业与金融+”的发展趋势、发展机遇、发展路径。国家税务总局前副局长、联办财经研究院院长、经济学家许善达以《全球化布局和我国的应对之策》为主题发表了主旨演讲。

以下为讲实录：

图为国家税务总局前副局长、联办财经研究院院长、经济学家许善达作主旨演讲。梁琪佳 摄

讲到全球化变局，我们是这么理解的，二战以后以美国为首，当时有世界银行，有货币资金，包括美元体系等等，这一轮的变局从煤气技术突破开始，在媒体上几年以前就有报道，我曾经参加过一个跟美国经济学家一块来对话的会议，在那个时间美元石油价格还在100美元以上，而且还在往上涨，但是美国的经济学家问我们当时中方的几个人，说你们这些中国的经济学家，你们对于世界大宗商品降价，你们有什么应对的准备？那个时候我们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任何人有反应，包括我在内，我们当时想石油价格是全世界大宗商品价格的代表，那个时候还在往上涨，所以我们完全没有大宗商品会降价，我们当时每天看很多报告和文章，我也没有看到一些重要的报告说大宗商品会降价，美国页岩气技术突破以后，开采成本就非常之低，而且美国的页岩气的储量非常大，有的专家给我介绍美国天然气气田是整装大气田，只要开发一个气田，天然气量就很大，我们中国然也很多，但是中国的地理调整，天然气相对比较破碎化，很快打了一个井，那个很快就没有了，还得另外打。所以美国的开采非常普及以后，使得石油价格就急剧下降，而且下降到30美元。

现在美国天然气田气井的个数和实际使用的个数有差额，还有很多气井没有用，就看价格的走势，如果价格上涨，他还可以再投入气井的使用，也就是增加更多的天然气的供给，这是我们最早的一个起因。页岩气价格导致石油价格下降引起了两个最大的变化，一个是从美国页岩气突破以后，全世界能源领域的投资减少了上万亿美金，这个减少上万亿对能源的投资的话，包括石油、天然气、煤炭等一系列的投资减少，就影响了整个全世界的需求，所以连带着机器设备，各种服务，包括原材料、铁矿石等，整个需求急剧萎缩，这样经济格局开始发生了变化，从能源角度考虑，大家知道美国现在页岩气出口了，加拿大的天然气过去卖给美国，现在美国不要了，所以加拿大总理换了，新总理说如竞选成功，我把天然气卖到中国去，而你和中国的关系不好，卖不到中国去。而且中东的天然气都卖给欧洲了，因为美国不要，欧洲天然气对俄罗斯的天然气的依赖程度就下降，俄罗斯页岩气就加快了跟中国开发俄罗斯能源的项目。所以页岩气的变化引起全世界政治、经济、外交、军事一系列的变化，所以总需求减少，又引起格局的变化，我觉得美国的页岩气突破是现在全球化出现变局的第一个产生的原因。

这个趋势还在发展，那么我们中国由于外部情况的变化和我们中国内部的经济情况变化，我们中国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当前的全球化的原来的格局。首先能源领域投资减少以后，我们国家产能过剩的矛盾就更加突出，我们原来靠出口，现在出口的需求减少，所以我们国内产能过剩的矛盾更加突出了，所以我们2015年供给侧改革要去产能，由于这个过剩使得我们过去的经济发展的战略也要调整。

首先一个是那些落后的产能，地方小煤矿、小产能、地条钢等等又污染环境，成本又高，能源消耗很大，通通都把它关闭，我们现在地条钢减少了上亿吨生产能力，使我们国家的整个经济结构也发生了变化。同时，我们国家原来劳动力密集型企业很难再发展了，大家知道我们现在一般的生产服装等都开始外迁了，我们希望别外迁，但是挡不住，所以污染环境的、牺牲环境的企业、产能过剩的企业是我们政府发展中把它淘汰掉，劳动密集型民营企业我们不想让他走，他也走了，不光是衣服的企业了，做数码相机的企业都关门了，所以中国面临的问题既有客观的原因，又有主观的发展原因，我们在国内提出来经济转型，经济转型就是我们把落后的淘汰掉，污染环境的淘汰掉，来增加我们的科技含量，这是我们现在确立的经济发展的方针，这是国内来讲。

而对外，我们也做了一些调整，对外就是“一带一路”。从“一带一路”有很多角度可以分析，从某一个角度看，这“一带一路”什么概念呢？它就是把我们的外汇的货币资产要转化成实物资产，因为我们的货币资产，我们最高到过4万亿，我们的货币负债在外汇的负债，我们大概是2万多亿，我们净资产是1万多亿，但是我们净资产的收益是负的。也就是我们2万多亿的资产收益大于4万亿资产，这种格局也不能总这样下去。所以这种格局不能下去，所以我们要调整，所以“一带一路”从某个角度看，就是把我们的外汇货币资产转化为实物资产。

大家看一下案例，比如我们帮印度尼西亚收购一个亚万铁路，原来我们是货币资产，现在变成了实物资产，将来可以用铁路的收益偿还我们。总而言之，我们的资金开始向外输出，而这些年，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资金输出的量在减少。中国现在把一些多余的资金输出，同时这个输出又带动了我们的优质产能的输出，我们帮助别人修高铁，帮助别人修发电厂，这些是我们优质的产能，不是落后的产能，我们淘汰落后产能，优质产能不能淘汰。但是我们的市场又没有那么大，所以，把这个输出出去。“一带一路”本身也是全球化变局中的组成部分，还当还有其他的变化，比如欧洲等等。但是我认为现在的变局最重要的因素是特朗普总统上任以后，他所实行的经济政策，他有很多政治上、军事上很多的政策，但是我今天主要讲经济政策，特朗普的经济政策概括起来，有四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他的货币政策，当然美国的货币政策不归总统管，但是你不要以为美联储的主席跟总统完全是对着干，你也不要这么想，也算美国的货币政策。原来他加息，而且觉得不但加息，还要缩表，也就是说加息是增加了你使用美元的成本，而缩表是减少了市场上美元的数量，现在缩表每个月缩100亿，到1月份到缩到200亿，所以美元第一是利息要增加，第二供应链要减少，而美元在全世界外汇储备就占2/3，在商品交易中比2/3还要大。所以美元又减少，数量又加息，你可以去预测一下对世界货币市场金融的影响是什么。特朗普又采取的办法是，他要改变过去美国跟其他国家做贸易的规则，他推出TTP，而且他要重新谈判北美贸易协定，重新谈判美韩自由贸易协定，包括和中国也要重新谈判，而且谈判的态度非常强硬，我们中国大家知道，去年4月份，习近平有一个海湖庄园的会谈，当时有一个共识，我们要组织一对话，叫百日对话，要解决中美贸易的逆差的问题，所以到了5月份，就搞了早期收获，财政部的副部长宣布有一个早期收获，中国准备进口美国的牛肉，中国进口美国的天然气，大概有几条，7月份汪洋同志带着代表团到美国要谈，4月份到7月份百日，三个月正好100，天本来想达到更广泛的协议，但是这个协议没有达成，我们就回来了。

美国的财政部副部长，他们对媒体讲了两句话：第一个，说这个对话7月份的对话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第二个，这个对话已经停止了，美国也不想再重新启动这个对话。

为什么没有达成一致呢，因为特朗普对他代表团的指示是说，不要说中国让美国的步，我们要求美国的高新技术的限制给中国出口的禁令削弱一点，他禁止的目录有A4纸7000页，减少一点，你减少一点我们中国可以买你很多东西，特朗普的态度是不行，我向中国要两样东西，一个是中国的东西到美国出口要加息，要不然你中国的企业到美国生产我要就业，若美国让步，一步不让。所以这次如果大家注意的话，特朗普到北京来，我们谈了2千多亿的合同都是商业企业之间谈的，政企间没有任何协议。等到会后，我们财政部的副部长宣布了一个中国单方面的采几种措施，比如汽车行业，原来率5%，原来不可以超过，现在可以超过了，比如银行，外资不能超过25%，一家不能超过20%，现在放到49%了，我们单方面宣布了很多，我们认为在贸易，在投资让步的一些措施，同时我们希望美国能够放宽对我们中国高新技术出口的限制，但是对我们这个希望，美国政府没有任何反应，相反这段时间，他不承认中国市场经济地位，他已经公开说了，仍然不承认。虽然WTO说15年以后自动承认，他就是不承认，而且他要给中国商品加税，原来是两条路，一条是美国企业受损的，比如中国到美国给美国企业造成影响了，他要申请调查，特朗普指示不要听企业的，政府就给我调查，中国哪个产品是有补贴的、倾销的，你就给我加税，他现在已经有若干商品已经宣布加息了，还有一些还在大的工作日程准备正在调查的，所以他跟你打贸易战，这个叫不叫贸易战，反正美国单方面给中国的商品有选择的加税了。

第三条，到美国来投资的话，我就给你优惠，吸引世界各国到我们这里投资，大家知道，曹德旺先生到美国生产汽车玻璃，实际上不只是民营企业，央企也去，中建材去搞建筑玻璃，中车集团，你们长春也是中车集团一个重要的基地，也到美国去建厂，生产地铁车辆来想去打入美国的地铁车辆更新的市场。所以现在央企和民企都在去向美国投资，而且不光是中国，像三星集团，宝马通通都这些去美国投资建厂，而且他们搞了政策，吸引美国在海外的资金回流美国，因为美国企业过去的投资都不回去，税率高不回去，他们说只要把钱拿回美国投资，我就把税给你减少，现在很多美国企业已经讲了，像谷歌等等企业，都准备把它在海外盈利的利润返回美国去投资。但是你要注意的是，这些美国资金投资不会去生产鞋帽，他也不会生产我们国家生产这些汽车玻璃，他就会大大的加大美国对于科研创新的投资，所以这个又是一个全世界变局。各国的这些重点企业，希望在美国市场上能够占一定份额的，都有一个要到美国去生产的一个变化，大家知道，资金流跟着变了以后，商品流也要变，货币流也要变，所以这也是特朗普他经济政策的部分。第四个是减税，他当时在竞选时说，要把35%降15%，很多人说他减不成，但是经过了曲曲折折，他现在减税已经完全成功，当然没有到15%，但是减到了21%，这也不少了，从35%降到21%，降低了40%的税率了，原来他已经吸引世界投资的投资贸易政策，如果加上减税的话，他会形成全世界的政策洼地。所以日本跟着说，我也要减税，英国是特朗普没有减他们已经先减了，还有一些国家在跟进。这是一个市场，我觉得资金流的变化会引起商品服务货等等一系列全球化的内容的调整。

我认为这个变化已经在发生，而且可能在未来3-5年会发生更大的变化，而很多可能，由于美国的减税，美国的资金回流美国，使得美国的科技水平，有可能出现更大突破。统计数字告诉我们，上世纪80年代，日本、德国，一些国家的人均GDP都超过美国，日本的人均GDP超过美国30%，但是里根总统减税以后，美国的信息技术获得了突破性的提升，美国仍然是保持一个稳定的发展。然后像日本这些国家的GDP增长率快速下降，现在像如果德国这些发达国家里面比较好的经济体，也就是人均相当于美国的70%左右，美国有3亿多人口，日本1亿人口，德国才几千万，但是人均数美国已经是100的话，这些国家只有70。核心问题是，他们科技水平提升。我认为这次美国的减税很可能出现一个结果，这个没有办法来预测，所以有人说他减税不一定成功，我认为这话是不完全正确的，不一定成功，但是他也不一定不成功。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有一个应对。按照他可能成功的概率考虑你的应对措施，所以我觉得这是全球化变革目前正在持续发生变化的。我认为我们中国，2015年底提出供给侧改革，供给侧改革核心就是要增加这个技术含量，我们不去搞牺牲环境的产业，我们不去搞劳动密集型产业，我们要提升我们的经济技术含量，这个已经做了，大家都知道我不详细说了。

我认为前瞻性的决策是完全符合当前全球化变革的，包括我们的货币政策、财政正确，大家知道货币政策开了金融工作会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金融要为实体行业服务，这句话是多少年没有说过，是对我们国家发展金融行业和实体行业的定位，做出一个新的确认。

还提到防范风险等等，这个我不详细说了。

财政政策也一样。第一要降低宏观税负，这是去年7月份政治局会议决定的，所以有人说降低宏观税负已经降完了，我们不能跟着特朗普降，他这个说话不符合实际。我们决定降低宏观税负的时候特朗普还没有当总统，是根据我们中国的国情和世界发展，我们做的具有前瞻性的决定，目前已经采取的措施还不够。全国政协主席俞正声去年在一个会议上讲，我们还要继续采取措施来落实这个决议。

还有就是重点解决一个地方税主体税的问题，这个还在讨论，但是多数人的意见是要把现在的生产批发环节的消费税划到零售环节，作为地方税务的主体税，这是多数专家形成的共识。还有中央要上升地方负责的支出责任，现在中央已经决定，所有的国有企业要划10%的股份，要成立新的社保基金，用这个社保基金的收益对冲一般社保的补助，而且目标是全国统筹，改变现在分省统筹的格局，就是中央政府要承担基本养老的全国的统筹，这样一个支撑责任。所以，财政上也做了调整和决策，在金融领域也做了调整决策，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尽快的把战略决策变成可操作的、能够解决问题的、又是能够让各方面基本能够接受的，这样的方案去实际落实，是我们今天所承担的任务。所以我想，全球化的变局和中国的应对之策是这样的。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