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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季净月微发现

余皑磊 | 我以为人生是一场优雅


来源:时尚网

“小时候读《堂吉诃德》,当时就挺喜欢的,到今天再想起来,更喜欢了。人们嘲笑他是吧?到了一定岁数,我重读,读出了勇敢、坚持;又到了一定岁数,看出了悲壮。其实,可能堂吉诃德什么都明白,他故意地

“小时候读《堂吉诃德》,当时就挺喜欢的,到今天再想起来,更喜欢了。人们嘲笑他是吧?到了一定岁数,我重读,读出了勇敢、坚持;又到了一定岁数,看出了悲壮。其实,可能堂吉诃德什么都明白,他故意地,努力向整个中世纪的社会秩序挑战,他用那种方式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童话,因为还有公主与龙。”余皑磊总是拒绝谄媚式的表演,他躲在角色背后,享受着奇怪的快乐,他保持步伐,踽踽而行。这是他解释优雅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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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皑磊

演什么“不像”什么

余皑磊第一次上热搜是因为“元载”,《长安十二时辰》里最招人恨的角色。热搜tag“元载什么时候下线”。还和以往一样,大家记住的是角色,稍好一点的是,大家咬牙切齿记清了角色的名字,不再是“那警察”或“那人”这样模糊不清的代号。

为此,余皑磊难得发了条长微博:

“据说还有刀片附送,众筹伏火雷啥的。既然大家都恨元载,我就放心了。不仅仅是因为我的逆颜,更是因为元载的行为而愤怒了,好,我也觉得你们对,也证明我没演错不是?”明白演员不等同于角色的理智粉表示,虽然气得想把元载拽出荧幕打一顿,但还得给余皑磊的演技点赞;也有“人戏不分”的,直接飙脏话诅咒全套一起来。

余皑磊知道,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马上会有他们喜欢的需要他们关注,填满他们的精神世界”。

他很庆幸自己不被很多人关注,不需要拿自己的私人时间和名利做交换,他承认这里面或许存在他所无法理解的巨大精神愉悦,“偶尔被认出来会有小满足,但老被认出,那我以后怎么在小区跑步,怎么去菜场买菜,如果没有真的在生活,我就没法演一个真的人了”。

从前我们常听到演员说“体验生活”或“下生活”,这些词如今再听有点老套、过时的意味,但余皑磊还是信:“你需要去了解那个职业,和真实的从业者一起生活、工作,哪怕只是看,也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去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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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皑磊

在《白日焰火》中,余皑磊饰演了一名刑警,有趣的是,很多观众看完后觉得“不像”,但真正的警察看了都说“像”在像与不像之间,究竟留有怎样的缝隙呢?观众的“不像”,是余皑磊演得不像他们刻板印象中的警察,这些刻板印象大多来自于过往影视剧的塑造。余皑磊恰恰不愿这样:“那是你们的认知,对不起,真实的不是这样的。如果想让观众觉得‘像’,在表演上可能算是一种‘谄媚’—我在谄媚观众—也可以说是一种套路。”

《亲爱的》上映后,余皑磊接到了发小的电话。他这发小是从基层干警一步一步做起的。每年回老家,余皑磊都和发小、发小的同事们一起吃饭、聊天,所以对警察太熟悉了。他们也会给他讲一些“纪律允许的、已经结了的案子”。

接起电话,发小第一句话是:你这次的角色我太喜欢了!我跟你说,普通干警太不容易—你们审讯什么的,包括“孩子丢了”那段我特别喜欢。

又说起,每天接待那么多人也努力想微笑,但太疲惫了,很多人提各种要求,但有那么多事要处理,警力有限啊,只能把所有东西记录清楚了,再按轻重缓急……

余皑磊打断了他,我这儿还有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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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皑磊

发小说,那行,最后再说一句,你们这片有一点不合适,不符合真实情况。

余皑磊问,是不是李红琴跑出去,我们追下楼那段?

发小说,你知道啊!知道怎么不说?

余皑磊说,没办法了,戏剧需要,戏剧需要。

发小说,那行,我能理解。

余皑磊在微小之处融入的一点一点真实的闪光,在银幕上,看到被遮蔽的境遇透出人的温度,是惊喜而心酸的。这就是打动人的。

余皑磊演过很多次警察了,驾轻就熟,遇到《白日焰火》那次临时需要他救场的情况,他也不慌不忙。他随时可以让角色“附身”。

被附身,是余皑磊最期待的时刻,是他的“精神兴奋剂”:“就是角色活起来,它在我身上自己顶出来,突然感觉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接下来要做的动作都不是我想的,是它要说,它要走过去,它要抱住那个人,它要掐住他的脖子,都是它要的。这次演完了,角色抽离了,下次我还想再体验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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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自己用笨办法达到目的

余皑磊出道正好二十年了。

1999 年,他去面试了人生的第一部电影《夏日暖洋洋》,宁瀛执导。本来只是想去面一个仅有几场戏的小配角,没想到一下被选中,成为男主角,还得到第八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值得玩味的是,余皑磊知道自己被提名,是因为拍摄现场的制片拿了张《北京晚报》过来,向余皑磊指了指,唉,你被提名了?看看,是你吧?

报纸拿过来一瞧,还真是,余皑磊完全不知情。组委会既没有邀请他,也没有通知他。他端详了一遍提名名单:“咳,这通知我去也没啥意义啊,另外两位被提名的是张国立老师和梁家辉老师。”最终那一届张国立凭借《一声叹息》拿了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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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收到过一个外国独立电影节的邀请函,请他去领奖,但电影节的资金不足,希望他自己承担机票。余皑磊查了一下去欧洲的机票价格,宣布:“不去。太贵了。没钱。”

“没钱”,是余皑磊五六年时间的冷酷现实。

他还记得,自己在电影学院进修班时,老师就劝说,你可以考虑去考导演系。他问,为啥?老师语重心长道,我觉得你演戏还是挺有天分的一孩子,但你的形象吧,可能会造成你很多年都没工作。你要退出这行业,挺可惜的,不如考导演系,先做幕后。

没想到,老师一语成谶。2000 年之后,余皑磊几乎处于没戏可拍的状态,但还得吃饭啊,因此他接了不少影视剧幕后的工作,搭景、布灯、铺轨道都做。他只是不想离开这个行业,起码别离“演员”太远。

有一回,在剧组待了一个多月,眼看要拿到工资了,突然投资人撤资,剧组宣布停工,让大家回家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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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余皑磊发现房门打不开,门上留了个电话号码,打过去是房东,房东说,我们都被房产中介给骗了,房租他没拿到,中介卷了钱跑了。余皑磊一算,自己已经欠下朋友不少钱,又挣扎了一番,咬牙,还得再借钱,继续住下去。

一些合作过的导演觉得这年轻人挺有想法,让他先做分组导演试试,提他一把。有人劝他拍广告,一下子就有好几千块,又不用他演,就导一下。曲线救国的方式被余皑磊一一拒绝,他担心一旦走上导演的路,就回不来了。

“ 我在跟自己较劲。我觉得‘顺利’对一个创作者来说不是好事。”他确实是很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怎么不舒服怎么来。他被媒体拍到,在机场背一个巨大的,和人差不多高的背包,但就是不愿用拉杆箱推着走;只要旁边有楼梯,他绝对不坐手扶电梯。

“人是一种非常有惰性的生物,惰性让你变得越来越懒,拽着你往下走;同时,人也是特别自恋的生物,最爱的是自己,会姑息自己去偷懒。当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舒适的念头,我会把它摒弃掉,‘忽悠’自己用笨办法达到目的。我觉得‘痛感’是精神和肉体的一座桥梁。”

低谷一直持续到2007 年才逐渐回暖,余皑磊接到一部电视剧,把欠朋友的钱基本都给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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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快乐

在最沮丧的时候,余皑磊几乎觉得自己快要抑郁了,身边的朋友给他送抗抑郁的药,他说:“你们别来告诉我该干什么,我自己找找看,应该可以有别的方式。”

他跑去旅行,独来独往,在陌生的地方认识陌生的人。在马六甲的一个长途汽车站—因为是小小的汽车站,要等很久才能等来一班车,站上还有一位当地的老先生,余皑磊跟老先生用“诡异的英语”聊天,“他问我哪里人,我说我是中国人,就这么挑起的头。聊到恐怖主义,聊到马来西亚政府的腐败问题,聊到老百姓的福利……乱七八糟,什么都聊,我越聊越觉得自己词汇量还不小嘛”。等坐在飞往吉隆坡的飞机上,余皑磊想,我们聊的真的是一件事吗?可能也差不多吧,没关系,反正聊岔了还能再给掰回来。这种“独自”在路上的状态是他所享受的。

有朋友直到搬家离开那天才猛然发现余皑磊和他就住在同一个小区,却从未见过;唯一知道余皑磊住那小区的是他的经纪人,就算如此,两人住得很近,但常常许久不见一面,只在有东西需要交接时,约在车库打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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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皑磊

余皑磊尽量少地参加社交活动,他不习惯酒局上的氛围,他说:“我真正接受喝酒的方法,是在家看着喜欢的片子,或是听着喜欢的音乐,安静地喝;或是去旅行的时候,潜水回来,坐在海边,一瓶冰啤酒,发呆到太阳西下。”

“就要找那种奇怪的快乐,你知道吗?”余皑磊说。

在事业刚有起色的时候,余皑磊曾接到一部戏,片酬“大概等于我前一年的片酬总和”,但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放弃,他对经纪人说,实在是不想演,你要是觉得没法说,我自己去说吧。他真的跑去和对方恳谈了一次:求你们,让我把合同毁了吧,实在不行我赔钱,赔钱我也不想演啊,我知道我混蛋,我很抱歉,但我真不想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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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希望观众在角色之外看到太多的他。“把所有的期待都留在戏里、角色里、故事里,而不要说打开电视,这个广告是我,那个节目是我—本来喜欢我的观众就不多,为他们,我也该矜持点。”

余皑磊希望躲起来过自己的生活,就像是该活在录像带里的那拨老演员。他觉得这样很优雅。他打算以后买一艘二手帆船,或是去玩单旋翼的小飞机,等有一天这些都玩不动时,他还可以去潜水,“大海会托起我,让我轻盈,让我忘掉骨头的疼痛,肌肉的无力,一直托着我”。

吉林新闻

[责任编辑:邹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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