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学者净月论道 把脉新时代东北振兴

2019净月论坛。

主持人：今天的一个关键词叫民营企业的营商环境，为什么一提到东三省的营商环境，就考虑到人口老化、人才的问题，资源有资源的魔咒，还有重工业基地经济结构较为扭曲，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咱们以长春为例，营商环境有没有给我们带来一种新的转机，政府主导的产业政策锋芒毕露。接下来我想请问万总，你怎么看东北的营商环境，有没有让我们感觉到艰难险阻，但是希望在眼前。

万子千：我身边有很多干投资的朋友，我问他们为什么不过山海关？其实80%以上的人不知道原因，只是听说，他们也没来过。

主持人：换句话说，谎言被传了1000遍就成了真理了。

万子千：对，所以他们很多人问我是长春人吗？我说我虽不是，但是我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我来过几十次长春，跟很多企业家接触过，我发现并没有那么恶劣。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他们没有更大的利益追求，或者说一种情怀的追求，这么艰难不做好了，为什么还做呢？所以我们要从正反两方面去看。而从长春未来的角度，我们从市场环境或者政商环境，我坚信应该一天比一天更好，而且从长春服务业的产业布局，包括政府的服务角度看，比两年前更好，也有更多的新举措。

主持人：董总同意吗？

董晨：我这边比较熟悉。当被问到对东北的看法时，我经常说，东北地区和任何一个省份或者地区的经济状况包括信用状况、违约情况，实际上是差不多的。发生在东北大家就会说这样那样的问题，若发生在其他地区很多人说，好像可以容忍。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涉及到宣传方面的问题，我觉得作为政府、作为媒体，应该有目的的、有意识的对于东北的诚信进行宣传，因为我在东北这么长时间，我感觉没有差别。我觉得在这方面要做一些变革，首先在宣传、舆论方面多做一些，实际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叶永刚：民营经济不只是东北的问题，民营企业家也要重新认识这个新时代，我们的资源进去了出不来，我们钱收不上来，GDP和税收的比例极低，所以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我们要求支持那些真正的企业家做企业，所以我刚才提出来，三套车的第一套是股改，股份制改造，让他把个体户变成现代企业，让现代企业进来，公家支持，赚的钱是要交税的，是银行敢进去的，要是不敢进去这个问题永远解决不了。所以股份制改造差别很大，就说湖北，我们在那个地方，股份制改造挂牌子是3000多家，你这里几百家，按照原来的观念……

主持人：我打断你一下，您说到公司治理的股份制改造和股权结构对于激励股东们的热情，让企业自身有一部分信用贷款，钱能拿得回来，我提一个貌似相关，也可能不大相关，但是大家可以引起思考的案例，外贸之争（音），最后是以什么方式收尾的呢？我想请教授给我们一点警醒。

叶永刚：要和市场结合起来看这个事儿，中国现在的股份制改造政府要出手。第二股份制改造的话，一些赚钱的企业，营商环境要让他进来，不能只管国有企业，融资通道要打开，现在是融资通道没有打开，大家都堵住它。我们的民营企业，国资背景包括政府的投融资平台要进行整改，整起来就化解了当前的矛盾，整起来了之后，你随时可以把股权卖掉。

主持人：非常精彩，我打断一下您，中美贸易战尽管休战期有三个月，但是越来越临近爆发了，核心的核心，我们讲的都是税的问题刚才我们的武大教授叶老师反复提到政府要如何，我想请问一下叶老师，政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政府的角色如何摆正？

叶永刚：政府和市场的问题是一个世界级的难题，中国的40年改革开放，就是因为政府和市场一起出手，现在政府要出手解决融资的问题，政府要出手给民营奖励，政府要拿钱出来给这些企业融资担保，让它能够借到钱，政府要不出手，这些企业上不来。中国的政府是全世界的最强势的政府资源，手中拿到最多的。

主持人：还是回到叶老师那儿，你怎么看政府和企业之间的关系？

叶永刚：经济在下行，税收在上行，财政收入大头在政府手里。不是跟企业争利，是企业有困难的时候要提供外部环境，政府第一招，作为一个平台，让企业能够上市，能够借钱。第二政府拿钱，成立担保体系，需要担保给他担保。第三，政府的应该有一些激励机制，股改上市，搞出中国的企业亮点，把这个差异作大，这是政府应该做的。政府的扶贫资金、专项资金、奖励资金，可以搞起来，满足实体经济。

主持人：面对着经济学家的理论，媒体怎么审视？叶檀老师。

叶檀：我想问一下，我觉得先解决一个问题，因为刚才都在呼吁说，对于东北来说是不是宣传一点，就变成宣传的不够，但是我觉得东北拿到的钱是不少的，宣传也是不少的，在座的企业家、经济学家，你们愿意移到东北来常住吗？

主持人：您问的是第一句还是第二句？是为了别墅还是养老健康，这个概念不一样，给定的上下文不一样，如果说愿意退休以后来到东北吗？我第一个举手，而且本人已经在长白山脚下小小的置了一个小小的房子，是万达的物业，现在也面临着一个问题，涉及到私有财产的安全性问题。

万子千：刚才叶老师说问愿意过来居住吗？我想说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有更多的产业人群在这个地方，他能挣到钱，我坚信一定愿意过来居住，我们可以看云南这几年的人员，以丽江为例，在丽江有很多不管是做文化产品的、做创意的人群，还是开餐厅的、做美术的，有你们上海人、有北京人、有广东人、有南京人，四面八方的人都有，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家乡情结应该说不严重。哪个地方适合他们去发展，他们就一定会在哪个地方落地，所以我认为，长春如果有更好的让无论是哪个行业的产业人群有发展的，就一定会有大量的人过来居住。

专家学者共话“新时代，新经济”。

叶檀：您在这儿住吗？

万子千：我家不在这儿，但是我常往这儿跑。

叶檀：不好意思，刚才杨老师都说自己置业的问题了，我为什么问这个话呢？是因为第一东北确实资源是丰富的，景致是好的，房价是低的。因为你看净月潭这儿的别墅，我问了一下，也就是一万多块钱，而且它的环境那么好，在全国其他地方，包括到丽江那些地方买是买不到的。但是这个地方的经济还没有起来，我想应该不是宣传造成。我为什么说经济没有起来，我们看长春机场的旅客量就知道，像刚才万总说的丽江，丽江我前几年过去，这么小的城市，它的吞吐量当时已经超过1000多万了，现在我估计已经超过2000万了，肯定是因为旅游，经济发展造成的，否则的话这么小的城市，你很难想象有这么多人。现在叶老师所在的武汉，经济肯定是起来了，为什么？一个非常简单的数字，武汉的机场的旅客的吞吐量超过5000万了，是中部地区的第一市。那这个数字一曝，大家就知道，武汉这几年肯定是在疯狂的发展，大规模的发展。

通常来说，媒体有一个传播效应的，这点杨老师比我更懂。我们在说东北的时候，会有一些特殊的案例，当这些案例传播出去了之后，这就像一个企业或者是一个人建立信用是一样的。像杨老师如果您在老家买房子，我相信您会非常的开心，因为您会想到现在私有产权到底怎么样的问题。东北这边的话，我自己是没有住在这儿，也没有在这儿办企业，但是我为什么说呢？我觉得长春人还是很热情的，我几年前写看好的城市和不看好的城市，看好的城市就包括像武汉，不看好的城市，我很坦率的说，东北的城市我是不太看好的。为什么不太看好呢？一个是营商环境的问题，还要继续坚持，比如说东北发债，40年前的债，现在假设说你当时还不出来，现在还在还，我们记得微博那个例子，基本上200多年前的债还在还，还了债之后，还的不多，但是他在全球到处宣传，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个政府实在是太有信用了，从来不赖债，200多年前的债现在还在还。一个案例你到处宣传比你说多少话都有用，因为让人感觉到当地的信用太好了，那我们就不担心了。

主持人：我补充一个故事的细节，在布鲁塞尔有一个欧洲政策中心的创办人，我问过他，你怎么看德国？他是英国人，你怎么看德国的形象？他说我只告诉你一个故事，我们家是犹太人，在二战期间未能幸免，而我们家庭的亲戚的亲戚现在依然接受来自德国政府定期的每个月的补偿，作为战争补偿的一部分，战争已经结束了几十年了，德国政府依然以这样一种坚持不懈的韧性来维持自己的信誉。

叶檀：说到信誉的话，确实蛮感慨的，二战过后，当时在形成欧元之前有一个货币，它的通胀率是很低的，你怎么拿着都很放心，你拿着这个货币真的觉得很放心，就是您刚才说的，德国马克。德国就是因为通胀造成的战争，后来发货币是非常非常警惕，他就怕造成一个货币信用的崩盘，这个是不可逆的事情。所以在咱们说东北的营商环境或者西部的营商环境之前，我认为信用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说你坚持20年、30年，企业的信用会出来，地方的信用也会出来。我们现在经常说华为，他的大规模的研发投资已经持续了多长时间，他们的工程师日子非常好过，他是长期的研发投入形成的这么一个结果，国际化形成的结果。

第二个，东北的领导我也接触过一些，你要说是中国领导人忙还是美国领导人忙？从地方政府来看，毫无疑问是中国。中国是5+2、白+黑，天天在工作，他需要做的是什么？我就说一句，因为我本人一直常住在上海这边，浙江人，为什么东北跟浙江会形成这么大的区别？我相信是因为在初期的时候，浙江人做了一个事情，包括福建、广东那边，就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散养，是野蛮生长。其实浙江做汽车不是他的强项，他没有什么好的大型汽车企业，但是我江苏的企业家朋友、浙江企业家朋友，他们做汽配非常好。也就是说，整个民营产业链起来了，这一条是重中之重。刚才叶老师说，政府要做什么？政府在我心目中像水、像空气，你平时不觉得它重要，你也不觉得有必要太去找它，但是等到关键时刻，比如说申诉的时候，比如说建立规则、建立信用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发现，政府给你的一些公开的信息非常非常重要，这时候政府的关键性质就出来了。我觉得政府就是空气。

主持人：政府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一切制度化，给人一种稳定的预期，信心来自于稳定的预期。刚才叶老师提到华为，这些年来的研发投入很稳定、很持续，所以有今天的实力。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孟晚舟事件爆发之后，华为的高管通过各种渠道释放的信号一直是要相信华为的法务团队是世界一流的，是国际一流的，已经评判预估了很多我们走出去全球化的法律风险，所以期待着加拿大政府以及背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美国，要依法依规的去处理这件事儿，而中兴事件被打的就是不合规。因此要规避风险，就一定要在政府制定的法律法规之下，合法的发展。

叶永刚：政府要鼓励企业和银行家去发展去干，所以要解决金融风险的问题，不把产业和企业搞上去的话是绝对不行的。后面政府还要干什么事呢？就是要兜底，让他掉下来不要摔死，政府要有融资担保体系，来给企业征信，来给银行来兜底。为什么说政府要出手，为什么要三套车，只有把这些事情干起来之后，经济看着它就上去了。

主持人：其他几位嘉宾，坐在您身边非常安静的董晨先生，政府的角色在今天的东北营商环境中角色很突出，政府是一个非常为难的角色，但是也是大有作为的角色。

董晨：我刚才在想，营商环境实际上还是每个人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你比如说东北证券，你不要出事儿，你的风孔要做的好，您的经济要好，我想每一个企业都是这样。你在东北出了一件事儿和在上海出了一件事儿，比如上海P2P爆了一大堆，把很多办公楼都围了，慢慢的这些事情就沉积下来了，但是在东北可能发生另外一件事儿，比如说长生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后，大家的反响就非常激烈，国家的处罚也很激烈，我相信也是因为反响激烈所以处罚激烈。刚才叶檀讲的也非常好，宣传不重要，还是要踏踏实实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做的好了，可能在别的地区，一年两年信誉就恢复了，但是在东北可能要三年、五年、十年，但是我们还是要持续做。

主持人：咱们上午的头脑风暴、思想盛筵的最后一个环节到最后一部分，我想请台上的五位老师，用最简短的话预估一下2019年中国经济，因为今天新时代、新经济前面没有限定词，东北或长春的新时代，一还是要超越传统国家的界限，要讲全球化的，逆全球化的，在全球化下面对的机遇和挑战。从国内到世界，经济的黑犀牛是什么？黑天鹅又是什么？居安思危。

叶檀：2019年是一个失望之年，也是种植希望之年，因为在2019年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有一些企业被淘汰出局，但是恰恰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是播种的时候，未来中国有几个非常大的产业，在我们这儿应该是有希望的。首先是新能源、信息行业，这都是中国现在已经或者即将弯道超车的行业，像这样的行业是不是可以跟随弯道超车。2019年年初的时候，大家的预测已经很多，那些话已经说了很多，但是正是在这样的时候，我觉得恰恰是找到好的种子，恰恰是播种的时候，恰恰是投资的时候。

叶永刚：也许明年的冬天会比今年的冬天还要寒冷，但是有冬天就有春天，我们不能只是看它的并存，要看到这个东西转化的条件，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郭涛：我觉得习总书记说过一句话，浙江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过去四年，我在浙江感受最深的一件事儿就是自力更生，也是习总书记刚刚提过的。什么叫自力更生？浙江以前是金融弱省，因为它在上海旁边，一个最大的坏处是什么呢？上海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所有的资金都吸过去了，但是用四年的时间打造了一个强省。宏观虽然指望不上，2019年肯定能指望得上微观。

万子千：从2008年到2018年，每年好像没听过说明年会好，但是我们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有理由坚信，2019年一定比2018年更好，谢谢。

董晨：沿着郭总的话说，东北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我认为东北的经济经过了四年的调整，其实它从2014年开始经济增速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刚才已经很多企业家都说了，经济增速今年应该是比全国经济增速要好一些的。我自己因为也长期从事社会经济、东北金融的研究，我觉得在未来，刚才也有专家探讨，新农业、新制造业、新服务业，只要转型的好，发展的好，有定力，有发展，东北经济可能会有很好的发展。东北经济起飞了，我觉得中国经济才能在整体上也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这个话我不是今天才说，实际上我这几年一直在说，我本人是做资本市场研究的，我认为资本市场所有的悲观预期在市场上已经充分的体现和暴露了，刚才您谈到的黑天鹅、灰犀牛，在未来，中国政府会有很多的对冲措施。另外微观预期充分预期了以后，资本市场也会有很多向好的转机，这样的话资本市场投资的机会也是很多的。

主持人：感谢台上五位老师的精彩发言。我在2000年的奥运会英语报道的时候，看到悉尼街道上有一句话，与其相信击败别人，不如更相信超越自己。曼德拉从经历了20年之久的牢狱里走出来，在总统入职大典上说过，如果你不能把牢狱放在身后，那你就一直停留在关在几十年的监牢里。我们东北家底很厚，但是刚才董总说了，已经触底反弹了，也许就是这个民族的未来。商业文明今天是主题，但是生态文明恰恰是吉林获得黑吉辽三省的希望之所在，是可持续发展的。你看欧洲最深的感触就是环境之优美，所以把环境照顾好，善待环境，也就善待了自己，善待自己，商机就来了。还有最后的感受，今天既然谈到了地域差距，本人是东北人，非常自豪，一再宣称，我之所以今天能够比较成功，是因为有东北人的倔强、狠劲和一根筋，但是同时自己除了用心有情怀还有脑子，于是我的女朋友和太太全是浙江人，东北严寒之地，与非常富庶的浙江长三角的结合，用个人案例分析还是比较成功的，谢谢各位。

最终还是回归到人，人决定了政府，人决定了未来，接下来有请我们长春市的领导，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净月高新区管委会主任、党工委书记王铁茗先生和其他领导上台与重要嘉宾合影留念。